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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长久，是多久？”

“我希望是很久。”

“很久是多久？”我不甘心地追问。

唐文越笑了起来，脸部冷冽的线条一瞬间变得柔和生动，“你想听什么？”他颇感兴趣地望着我:“诺言都是骗人的。所有结婚的人都以为会相守一辈子，但还是有那么多人离婚。人们常说永远爱你，那只是此时此刻爱的程度，而不是爱的时间。”

唐文越的话，骤听时冷漠，又似乎确有道理，“那此时此刻，我们是什么程度？”

“不要……”晓功终于投降，泪珠一颗颗滚落，汇成清亮的小溪，我呜咽地说道:“我错了，我不该跟你动手，可是，你试试被人欺骗的滋味……”

唐文越放开我，薄唇微抿，眼神里有一抹不确定的光，许久，收起戏弄的神色，轻轻说到:“童梦羽，我对你是认真的。”

我心脏紧缩了下，我可以相信他吗？我慢慢摇一下头，语气中充满苦涩:“认真？为什么只对我认真？你有过那么多女人，我真的是最好的吗？”

唐文越握住我的手，“你不是最好的，却是最傻的，你跟了我这么久，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……也只有十六岁，也只有你，还会这样讲。可是，我承认，我的确被打动。”

朦胧的泪光里，唐文越的面容有些模糊，声音却清晰而真切。我一动不动地站着，任凭泪水在脸上纵横。我的理智在抗拒，可是另一股强有力的暗流，汹涌地冲击我、拖曳我，使我沉进他铺满鲜花的泥潭里去……戏若能一直演下去，戏就是真的，演不下去，真的也是戏。

“就是这样的程度。”他吻了我一下额头，笑得温柔。

我不知为什么，微微紧张了一下。

我熟悉他所有的举止，高贵，冷酷，果决，淡定……唐文越偶尔的温柔里，总带着不可逾越的威严，像冬日飘渺的雾气，给风轻轻一吹，就能露出寒彻心脾的冰层来。

日子一久，我知道，唐文越的温柔，更多是他自己的心情所至，而很少是受了女人魅力的吸引，倘若有谁以为他为己所惑，小小放纵一下，就会在三秒钟内领教他翻脸无情的厉害。

可是，现在的他，让我有些陌生，象薄雾散尽，意外地见到满园春色。这个近乎洁癖的男人，可以用手去接我口中吐出的东西吗？

我默默地扑进他怀中，我宁愿沉迷在这个戏里，永远都不要醒。

唐文越这般待我，我是欢喜的，我能感受到自己越来越受到重视。然而又总觉得这一切与想象不符。

两个人相爱应该是什么样？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，校园里曾有过的朦胧憧憬浮上心头，渐渐清晰，我曾觉得，爱情是一起淋着雨的浪漫，执手无语的温馨，钟情，误会，吵架，合好……如同电视剧里的情节，然而这些与唐文越相去甚远。

“小羽，我不是十六岁小男孩，能陪你玩爱情游戏，像今天这样任性的表现，不要有第二次。”唐文越俯在我耳边，轻轻拨弄着我的头发:“这样，我们才能相处的长久。”

他弄得我有点痒，还有点麻，象微弱的电流，酥地一下，穿过心脏，直传到脚底去。我躺在那儿，仰面看他，灯光的暗影里，他的表情不很真切。